逃离无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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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崇拜症(二十一)

“好个正义!喂,雪泽——”

真永笑了,越过秋朝远处的谁喊道:“这小鬼这么喜欢你,开心吗?”

秋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有只手放到他肩上拍了拍,久远温和的嗓音从背后传来:“天濑君肯定我们的努力,我当然开心。不过他也是你们的后辈,别这么捉弄他。”

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在那里的?面对吓人的前辈没想逃,这会儿秋却羞耻得想消失。

听了久远的话,真永一抱臂:“呵,真会装关心人的好前辈。演技这么纯熟,怪不得谁都相信你。”他甩开手两步走到久远和秋面前,用一圈人绝对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句继续说下去:“干嘛一脸正经,我说错了吗?雪泽,当年天天来找我和贤倒苦水的日子你都忘了?自己先对那么多人说个大话要创造什么‘容身之地’,暗地里却在抱怨要不是这些人拖累早就跳槽去学生会轻松了。”

秋难以置信地看向久远。久远仍旧背脊挺直,纹丝不动且声音中毫无迷惘,尚未换下的曼波舞白色礼服令他在一群人中显眼得诡异:“真永君现在说这些断章取义的话就不卑鄙吗?擅自离开,完全不了解这段时间大家各自的改变,还拿我当年对你的信任反过来出卖秘密,挑拨离间。你这么做我很失望。”

“啊啊,我确实搞不懂你们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”真永冷冷地说,“我不是没相信过你,可结果怎样?当年的贤绝对不会在台上演奏这种效果的曲子,月也不是现在这个担惊受怕只想躲起来弹吉他的懦夫。他们曾经比现在更自信,更尊重音乐和舞台,能勇敢地提出主张,而不是一心只顾着你强调的人情冷暖。学校里的社团斗争本来就无聊透顶,你的抱团发展手段又把所有人像家畜一样保护起来,最后制造出这种不像样的舞台。你说我能不能怀疑你办社团的动机?该不会这就是你扬名立万的手段吧?”

 

怎么可能,雪泽前辈不是这样的人——

未能脱口而出的话被真永的冷语一句句冻结,像块冰塞紧秋的喉咙。刚才为久远喊话的勇气不知去了哪儿,秋体会着甚至可被称为绝望的感情,再度确定了其实自己尚未完全信任久远的残酷事实。

 

“真永君刚向天濑君点明我出于私心才投身土风舞研究部呢。”

一片沉默之中,久远直面真永和井月开了口。

“没错,一开始我确实是那样想的。不是为了给大家创造一个好社团,而是在满足自身欲望的方法中选了最为冠冕堂皇的一个,然后把私心隐藏起来,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能找真永君和贤太郎君倾诉……这就是最初带领土风舞部,向所有人布下谎言的雪泽久远。”

“雪泽,你……”井月先动摇起来,“你爬到今天的位置,果然是为了自己……”

“爬?果然?”久远的话音渐趋低沉,“原来井月君也这样看待我啊。可我却非常羡慕你们三个。你,真永君,贤太郎君。”

“羡慕?”

“我不像你们三个都会乐器,而且来自同一所国中,到这边依然能和同样拥有音乐天赋的伙伴共同演奏。可才能毕竟不是易得的东西,最后我盯上了旧土风舞部,它能让我发挥能力。于是我走上了另一条道路,成为站在前面的人,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满足自己,和你们联系在一起。

“还记得高二那年,我们在土风舞晚会上合作表演的场景吗?真永君虽已接近退出手风琴社,还是被我叫来演奏。贤太郎君和井月君也很开心,你们互相配合完成了最好的音乐。那时,或许比那更早,我终于感到自己成为了你们的伙伴,并且渐渐意识到土风舞部不再是我个人满足的工具,它可以成为一个‘容身之所’。

“我想让它延续。当这个土风舞部的部长到今天,我的愿望早就不是为自己开心了。”久远回头望着舞台上的谢幕场景,“土风舞部和晚会被形形色色的人改变,我应当保护它美好的一面,让为它哭过笑过努力过的人不至于无处可去……但也仅此而已,我成不了全知全能的英雄,也不能为每个人都创造一个家,也不能避免它带来的负面效果,正如真永君刚刚的指责那样。”

“一句‘仅此而已’就可以解释你的草率了……?今年也执意找竹冈,在你这个小王国里重现我们一团和气的样子?”井月痛苦地皱着眉头,“雪泽,我搞不懂你是装傻还是真傻。你既然那么聪明,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的问题并不是简单凑一起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,竹冈走自己的路走得那么干脆,跟我和贤太郎已经谈不拢了,他也不会认同你的土风舞。但你一厢情愿把这个只会伤人的家伙叫回来,想让他看看你们跳的舞就感动得蹦上台,找贤太郎把剩下的曲子开开心心合奏完?为什么要让贤太郎怀抱期待,为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付出那么多,连自己的曲子都牺牲了……还是说,你只想做好表面情理,好让自己当个好人!”

久远没有立刻争辩,真永看热闹似的耸耸肩。舞台那边又是一阵掌声,喝彩却只为这边带来无尽冷清。

不再互相信任的三个音乐家,以及突然成为众矢之的,到最后都与三人格格不入的久远。秋即便是局外人,在这种关系的碰撞中亦感到十分窒息。

要说点什么。他心想。

雪泽前辈明明是大家的英雄啊,要相信自己啊。

哪怕现在这两个人都不相信他,我也不能说完全相信了他。可是……

 

“你们觉得我是在招揽人心,一心为己。为了妹妹有个玩的地方,不仅毁掉贤太郎君他们的音乐,还满口冠冕堂皇的谎话,抛弃了什么是搞艺术最重要的东西……对吧。”再度出声,久远保持住了平静的态度。“是我起初建社动机不纯,遭到怀疑也是咎由自取。但,我还有话讲。”

“井月君,你不乐意宇君天天到我这里来,觉得你这个社长在他眼里没尊严。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?他说,只有无忧无虑的伊万里社长才弹得出最好听的吉他,所以才来请教打理社团的技巧,好为你分担一些工作。

“真永君,贤太郎君没有收你寄给他的钱,那是你离校加入巡回乐团辛苦演出赚来的,你把这当做拒绝,认为他看不起你走向社会。刚才也是,他为了向你表达决心宁可砸了自己乐手的招牌,却被你单方面骂不尊重舞台。贤太郎的实际想法,你当面问过他吗?

“或许这也都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,是他们骗我的,要么就是我拿来骗你们的,想笑就尽管笑吧。”

久远转回身,面对真永和井月。

“我不像天濑君,敢问心无愧地谈正义。我只想说,连近在眼前的事实都不敢伸手碰一碰,好好确认某些人和事的真相,无视其他人为你们所做的努力——这种活在‘不信’里的态度实在太自大了。我也不像你们懂音乐,好像把所有想法放在演奏中就能互相传达。我才不相信这种邪乎的事情,有不理解的地方就说出来啊,在沟通之前放弃,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教训人不懂这个那个,躲在你们小圈子里迁怒无法走近你们的我。要我说,这种做法果然还是自大。特别自大。”




TBC

发表于2017-12-03.1热度.